【番外-美瓷】扯谎

#是军校生的美瓷番外,瓷记忆回到刚离开苏之后遇见美。军校生因故下架,公开放一篇番外补偿大家,之后再上架的话会往本子里面补充新的番外

#又得让大家等待了,真抱歉,生活就是这么一波三折,今天是六一节日呢!不能不开心!祝大家工作顺利,本月考试的都顺顺利利耶( •̀ ω •́ )y

 

1.

深夜时分,山底灯火通明,歪歪扭扭停了一堆豪车。年少时期的二世祖们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白日里各自在军政界混得风生水起,一到晚上,西装衬衫一解,还是一个个混不吝的年轻魔王。

 

因为有层交情,只要他们不干太过分的坏事,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翻篇,可也不能太嚣张,就像有个蠢货凭着自己是警监长旧交,吞了不少脏产业,现在还在监狱里呆着呢。

 

这可怎么办呢?他们是打小爱找刺激的,一个个都闲不住。想玩闹腾的还不能太违法乱纪,思来想去只有搞飙车了:公路一封,警戒带一拉,扯面锦旗说是“赛车爱好者锦标赛”都找不出错来。

 

玩了一两年,确实也没出什么大事,偶尔处理工作处理烦了的警监长还会到场参加,不能更合适了。

 

现下豪车凌乱停着,车灯直射黑夜,二世祖们聚成一堆,一起探头看其中一人的手机。屏幕雪亮,上面清楚显示着美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别结束太早,我要过去。”

 

“都消停点,我带着伴儿。”

 

几个大男人对着这么一小块手机屏幕研究了半天,也平静不下来心中的惊涛骇浪:“带着伴儿,什么意思?这是心里头换人了?”

 

“什么换人,压根没人住进去过。”

 

“放屁,谁不知道美单相思那谁呢,婚戒都戴好几年了。”

 

“应付相亲罢了,这不现在就有人了,还让咱们消停点,正疼爱着呢。”

 

.......

 

几个人旧账新欢争论得激烈极了,有人上了头:“你小子暗恋那谁不好几年了,肯定巴不得美移情别恋你去接手呢。”

 

被拆穿心思的人脸都急黑了:“你他妈才暗恋他呢!”

 

众人拉架的拉架,看笑话的看笑话,好不热闹。直到有车停在他们身后,悠悠闲闲地打了个闪:“不是说让消停点,怎么吵起来了?”

 

美撑着车窗,漫不经心地把视线放在他们身上:“吓着人怎么办。”

 

众人把目光挪到副驾驶,看清楚人后在心中骂了声草:这特么不还是那旧人吗?

 

2.

说是瓷,莫名又感觉有些微妙的区别。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跟瓷也是故交,回想起那些个幼稚的排挤手段,这群世家子还会有些紧张羞耻,对这位据说因故辍学的年级第一多了不少关注,毕业之后一起聚会玩乐,酒醺之后还会问上一句:“那谁有消息了没?”

 

一个个的还只敢背着美讨论几句,年少情意纠缠晦涩,似是而非的心动自己回忆起来都要发笑,没几个理得清。其中有一个胆子挺大,找了黑发黑眼的东方人当情人,还对待得挺上心。美看见后冷笑一声,那人整个家族都过得战战兢兢,老爷子查出来还有这层秘辛,气得吹胡子瞪眼,当晚就把那小情赶出去了。

 

等瓷突然成为美的部属,他们还专门拿看望美当借口偷看了几眼:清瘦了,苍白了,站着像根箭竹,还是那副冷面拒厌的样子。

 

现在在这深夜重逢,副驾驶上的人眉目依旧冷淡,向这边投过来的目光却带着稚气的陌生和防备,几个人察觉出来不对劲,笑着问美:“警监长,怎么这回带人过来了?”

 

“下班时间,别那么称呼我。”美笑意懒散:“遇到了点麻烦事,上回瓷出任务受伤回来,忘记了些事。”

 

原来如此,世家子们恍然大悟,那估计忘记了不少,不然不会这么顺从地跟美过来。有机灵的顺竿往上爬:“都忘了些什么,我们能帮上忙吗?”

 

美答得自然:“没什么,我说我是他对象,他不信,你们告诉他。”

 

众人:“......”

 

美疑惑又坦然地看他们:“说啊。”  

 

众人:“啊对对对。”

 

3.

世家子们看着美把人接上豪车的副驾驶,不禁感叹,不愧是平步青云一路升职上来的,脸皮是真厚。

 

这边美侧身帮忙系安全带,被拦住了,他抬眼看过去:“怎么了?”

 

瓷避开他的目光:“我不坐在这里。”

 

美眨眨眼:“那你想坐在哪里?”

 

瓷说:“我来开车。”

 

美笑道:“你不会开车。”

 

瓷很执拗:“我开过坦克。”

 

美扑哧一声,笑得眼角泛泪,等停歇下来,他搭上瓷的肩膀,叹道:“好吧,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我答应你,你来开车。”

 

瓷努力克制本能不去避开肩上的手。他的记忆正巧停留在刚进军校的时间,少年人刚被抛弃没多久,还无法接受自己未来有了一位伴侣,听美的意思,还是搭伙过日子的那种。

 

他在驾驶位坐好,美在旁一边给他介绍操作,一边打包票说待会儿帮他导航,瓷正认真听着,美忽然扯住他的安全带,他被迫倾向副驾驶,耳朵贴近他的唇畔。

 

“认真点,我都按照你的意图把性命交给你了。”美呼出热气,笑得暧昧:“更信任我一点如何,亲爱的。”

 

那只耳尖被呼得发麻,瓷忍住揉它的冲动,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他确实没开过这种车,一路上简直是横冲直撞,看得人胆战心惊。美也是个不怕死的,除了帮他把持住大方向,此外都很纵容。其他人惜命,都只敢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本来这样就好,可有个人透过车窗看见美伸手捉住瓷一缕乱发,塞进他耳后,瓷因为这亲密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却没拒绝。他回想起军校里浑身湿透的瓷厌倦地看向他们所有人的样子,那是一视同仁。带着莫名的不甘,他加速越了过去。

 

瓷先是一愣,随后抿了唇,专注地黏上前面的车。美在旁边看得有趣,果真,这人就算失忆,骨子里也有种不服输的劲。

 

赛程接近终点,下个弯道就可以看见终点线,可瓷跟前车还有段焦灼的距离。美遗憾道:“可惜了,还是输了吗?”

 

他话音还没落下,就见瓷一个冲刺狠狠撞上了前车,意料之外的冲撞把车主连人带车都撞懵了,打了个旋歪在山壁上。美睁大眼,入魔般看着猎猎风中瓷明亮逼人的眼。车子飞过终点线,因为速度过快直直冲向峭壁,美一个翻身把瓷捞进怀里,挤进驾驶位踩死了刹车。突兀的减速在山路上留下刺耳尖锐的划痕,灰尘渐歇,性命攸关下心跳加速,两人都喘着粗气。

 

瓷被他牢牢按在怀里,美用下巴压住他的发顶,嗓音又低又疯狂:

 

“我该早点把你带进来的,没有谁会比你我——”

 

“——更般配。”

 

4.

散伙时已经是深夜,瓷很安静地坐在副座,等美发动车子开口问道:“去哪?”

 

美扯了扯唇角:“回家。”

 

瓷没说话,放在坐垫上的手却紧张攥紧了。过去和现在过于割裂,光怪陆离的没有倚仗物,好几年的记忆缺失让他很不安,更何况身边这人让他在潜意识里就无法卸下防备。

 

美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一根一根捋直了十指相扣,掌心干燥又温暖:“慌什么,我又不会像以前那样欺负你。”

 

瓷手指僵直,故作镇定地看他:“以前?”

 

美边开车边应了他一声:“你进军校后受了欺凌,来求我庇护,分分合合了那么多年,还是走到了最后,说起来还算是包养出真情。”

 

瓷很认真地提问:“什么是包养?”

 

美被问住了,这才想到瓷现在的记忆才刚出军队,什么东西都不懂,他无奈叹息,模糊道:“我出庇护,你出爱。”

 

瓷还是第一回听说爱还能交易的:“我们结婚了吗?”

 

美面不改色:“结了。”

 

瓷皱了眉:“我的戒指呢?”

 

美满嘴跑火车:“你嫌弃我,扔了。”

 

瓷面色更复杂了:“我真的爱你吗?”

 

美垂了眼睫,夜色中蔚蓝的眸子幽深似井,他沉默了会儿,说:“你讨厌我,反抗我,但也离不开我,深爱我。”

 

让瓷理解这种感情还是太困难了,美看着黑漆漆的前路啧了一声,真话假话掺和着说,自己都信了。越想越不服气,美伸手把瓷头发揉乱了:“别想了,你爱我,我爱你,我们天造地设忠贞不渝相知相爱,知道这些就够了。”

 

等到了家,瓷在门外很是徘徊,美开门把他轻推了进去:“放心,没挂着巨大的结婚照片。”

 

不仅没挂着照片,这座房子甚至很难称之为一个家,装饰很少,塞满了书本和文件袋,瓷还在沙发上看见不少纸页,是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瓷拿出来一张看了下,是些童话。

 

美招呼他洗澡:“放好热水了,你先去。”

 

瓷放下报纸进了浴室,发现给自己的洗漱用具都是新开封的。他推开门看向美:“你骗了我。”

 

美背对着他换上浴袍,腰带束紧窄而有力的腰:“骗你什么了?”

 

瓷说:“这里没有别人生活的痕迹,也没有我自己的东西。”

 

美:“这屋子里最值钱的就是警监长,他就是你的东西。”

 

他端上旁边的茶水放在桌子上,坦然迎上他的目光:“瓷,坦白说我们的恋爱并不算和谐,争吵和分居都是正常的。你正怀疑的人是你的爱人,而他甚至还记得你洗完澡后喜欢喝热茶。”

 

他的反应如此自然,瓷有些迷茫。美口中这场恋爱并不完美圆满,甚至有些病态,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出了些可信度。他抿唇,重新关上了浴室门。

 

警监长的私人住处只有一张床,瓷拎着毯子去睡沙发,被床上的美连毯子带人一起搂在怀中。他刚要挣扎,美说:“别动,我又不做什么,抱一下而已。”

 

瓷浑身都处于防备过度的紧绷状态,美有心逗他,就笑了声。

 

瓷果然问:“笑什么。”

 

美说:“想起来我们第一回,你哭得很好听。”

 

瓷整个人都僵住了,美说:“好好睡吧,不碰你,只是好久没抱你了。”骗人的,压根没抱过。

 

他睡得倒是好,瓷闭着眼,一晚上都很清醒。

 

5.

第二日一早,困倦的瓷便被叫起来去坐游艇度假。对此美的解释是之前工作忙,这回索性放个假,权当补一回蜜月了。路途劳累,瓷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宁愿歪在车窗上都不愿意往美身上倒,美也不罗嗦,直接把人往身上一按,怎么挣扎都不松开,过一会儿就消停了,再低头一看,已经睡着了。

 

等上了游艇,美才发现自己似乎做了个坏决定。瓷的晕船反应挺严重的,比起生理上的厌恶,更像是一种心理上的排斥。他带瓷去了甲板吹风,天色蔚蓝,海风温暖,瓷站了一会儿,忽然掩了鼻子:“我先回去了。”

 

美陪着他下去,余光看见有人倚着栏杆在抽烟。

 

跟苏一个牌子,怪不得瓷不喜欢。

 

讨厌坐船,讨厌特定牌子的烟,不喜欢在窗台上放花,种种迹象都透漏着这场失忆只是个短暂的乌龙,不久就会恢复原样。之后的天气并不好,美本想带他好好玩玩,没想到天公不作美,连下了好几场雨,真是可惜,别说相爱,他俩连相伴的时间都很短。

 

瓷在船舱里睡了好几场觉,醒过来时忽然对他说:“我梦见了一个人。”

 

美翘着腿在床边翻杂志,船长的品味很传统,旅客房间里放的都是些蜂腰丰乳的美女写真:“哪个?”

 

瓷说:“好像和我关系很亲。”

 

美掀开新的一页杂志,应道:“哦?那应该是我。”

 

瓷看着他:“我和他在同居,不记得脸,只能确定不是你。”

 

瞧瞧,多坦诚,简直是一种无辜的冷漠。美合上杂志,双手捧起他的脸颊,幽幽直视他。瓷一开始还很淡定,在被盯久了后就有些警醒了。气氛变得有些紧张,美双手往中间一挤,强迫瓷做出一个滑稽的嘟脸:“梦得没错,有回分手后你跟着一个野男人跑了,还同居。我当了半个月小三,天天嘘寒问暖甜言蜜语,你就被我撬回来了。”

 

他的解释很流畅,跟打过腹稿一样。这是他曾想过的可能性:挤走俄的位置,扮乖耍滑,巧取豪夺。如果有平行世界,他一定干成功过,所以这个解释不是假话,是真相。

 

他如此坚定又无赖,瓷都被动摇了。

 

6.

天气没有转晴,美就快扒着窗户等雨停了。一个大男人缩在小窗口前,还有些可怜。瓷刚洗完澡,见状抿抿唇,心软了下:“你要是想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他错开美的目光,说:“我不讨厌雨天,空气让人很清醒,还不会晕船。”

 

坚韧的石头被他磨得少了脾气,露出柔软的里。美伸手去扯他沐浴后冒热气的手,在他挣脱前推开了门,一直拽到了楼梯口,铁门推开,冷湿的海风猛灌进来,吹他们像吹两只巨浪里的小帆。

 

这不是什么适合恋爱的柔情蜜意的时刻,咆哮的海风和汹涌的波涛都在昭示着这是一场巨大的暴风雨。风声浪声很响亮,因为天气所有人都躲在船中,外面只有船劈开海水的嗡嗡声,提醒着他们还在人间。

 

美被风雨浇得浑身湿透,虽然湿漉漉的金发黏在颈后和脸侧很不舒服,他却从表情到动作都快乐肆意,看起来像是很久都没有享受假期了,因此连这样的环境都觉得快活。然而瓷看不到那双藏在湿冷发丝下的眼——警监长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在晴天显得明媚,在雨天却像是拿过无数条人命的冷血死神——它们正紧紧盯着他。

 

黑发的青年脸色很白,本来就对坐船有心理反感,现在汹涌的波浪使船身左右摇晃,他唇色和脸颊都惨白。然而,他没说一句要回去的话。

 

于是死神明白了:他在为我退让。

 

多么绝佳的机会。死神一步步向他走过去,为他披上外套后,屈膝半蹲在他身前,嗓音很低:“别再用那么陌生的目光看我了,我们是爱人,相恋多年,同床共枕。我们有争执,有合作,也有爱,做事一样疯狂,是一对最般配的恋人和同伙。”

 

“所以呀,”大雨,蓝眼,还痴情,死神扮作一只湿漉漉的大型犬来搏可怜,说:“再次喜欢我吧,瓷。”

 

不,他在心里否定自己,不是再次。不管你是明天恢复记忆还是后天,现在,此刻,变心来爱我。

 

瓷失了神,手指似乎想碰他眼。那是一对脆弱的晶状体,换做别人,早在靠近半米之内就被警监长丢海喂鱼。他扮演乖顺,手的主人却在中途停了下来,放上自己的额角。瓷眼底泛上血丝,头痛得厉害。

 

他咬紧后槽牙,揉了好一会儿额头,才重新睁眼看眼前的美,声音平淡又正常:“回去吧,如果不想感冒的话。”跟他们这些天相处时的语气一模一样,算不上疏离,也算不上亲昵。

 

美看了一会,忽地笑了,这笑跟这几天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无奈的笑不同,是警监长常见的锋利和狂妄,遗憾地戳穿他说:“真可惜,我多希望你能晚些恢复。”

 

“不过,”

 

他把手搭上瓷的肩头,那里还穿着他的外套。记忆恢复得意外突然,瓷说不清自己下意识的隐瞒。美冲他笑眯了眼:“为什么模仿失忆的自己?我让你慌张了?”

 

他说:“瓷,你对我心动了,对吗?”

 

瓷面色冷淡,避开他的手,那湿哒哒的外套被他随手搭在护栏上:“雨太大,你已经不清醒了。”

 

7.

次日瓷就返航下了船,有下属来接他,带着干燥的新警服。等瓷穿戴整齐,下属看美背对着他们倚在栏杆上的样子,好像没有一点要走的打算。他疑惑问道:“警监长不回去吗?”

 

美手里举了一杯酒,身边围着一堆姑娘,闻言头也不回:“休假。”

 

下属摸不着头脑,见瓷已经上了车,赶紧追了上去。车门正要关上,美忽然喊了声“瓷”,他转身举杯看向这边,笑得很恶意:“不纪念一下吗?为那一秒钟的心动。”

 

下属正犹豫着要不要关车门,瓷说了句:“走。”漠不关心。

 

一个坐船,一个在车;一个端酒,一个空手;一个簇拥,一个孤行;一个原地,一个远走。一对纠缠的单行线罢了,未来和过去都那么漫长,谁会深究失忆的懵懂有没有为乖戾的深情动心过一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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