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我的爵爷(06-黑尾铁朗)

#黑尾铁朗——天国

#本篇黑尾支线,all日下主黑日研

 

1.

我想吻你,十三岁时就想这么干;

我在十七岁时如愿以偿,吻了你的尸体。

2.

黑尾偶尔会有种错觉,是爵爷爱着他的错觉。
  

这种错觉来得没有依据,也没有道理,说出来还会让人觉得自大又狂妄,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支撑。要说爵爷在几个孩子里最宠爱谁,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想法。有人说爵爷最宠爱宫双子,毕竟是第一对养子,爵爷对待宫侑又纵容的很;有人觉得爵爷最喜欢四公子研磨,对待他的态度就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娃娃;还有人说最疼爱小公子及川彻,年纪最小的孩子理所应当享受更多的溺爱。按理说,怎么都不会想到不出彩的三公子黑尾铁朗的。

 

但是啊,黑尾想,当他和别人交谈时,当他眯眼笑时,甚至当他发呆时,都会在偶然间捕捉到爵爷的视线,那视线的注视短暂又轻盈,甚至让人怀疑是错觉。

 

黑尾想不是错觉,太阳在注视着他。

 

他能感受到,小爵爷爱的烧灼感。

 

3.

黑尾第一次见到日向时,那人在跟人讲话。爵爷有着暖橘的头发和干净的眼,身姿挺直眉眼温和,黑尾就藏在日向旁边的树上,等树下只有青年一人时,他换了个姿势单膝跪在树枝上,自上而下地喊:“喂喂喂,小爵爷~”

 

日向便抬眼了,黑发的少年从树上跳下来,绕着这位衣衫华贵的年轻爵爷走了一圈,然后在他面前站定,弯眼一笑:“啊呀,从上面看不出来,你比我高不了多少嘛~”

 

小爵爷一愣,黑尾猜想是很少有人这么狂妄的对他。后来他抱着想成为爵爷的独一无二的想法,问爵爷是不是这样,爵爷乖巧垂了眼睛,说过去是有的。他有马戏团的朋友,他有与他争强好胜的幼时玩伴。后来他给自己镀了层名叫“爵爷”的金壳子,那些人就没有了。

 

他温和又疏远,从容又孤独。黑尾一边想他是可怜的,一边想他对爵爷是特殊的,复杂又开心。他带着小爵爷到处玩,小爵爷的眼睛乌闪闪的,面对陌生的环境期待又好奇,对他全心依赖。

 

黑尾偶尔看着他想,这位小爵爷和他一般年纪被拐卖时,是不是也是这么天真又乖顺地信赖对方的?他想就算之前被骗了也没关系,他不会伤害爵爷的,不仅不会伤害,还要把这个浑身都是他的气息、他的影响、他的侵染的小爵爷介绍给他的挚友。

 

黑尾铁朗是一只嚣张自大的野猫,恨不得向全世界展示他的珍宝。

 

4.

有传言在城中弥漫,说狮子烙印的马戏团出现在城中,黑尾正愁找不到新东西来上供给他的小爵爷,雄心壮志地说要帮日向找到他口中的堂弟,然后黑尾在马戏团弄丢了那个健康的研磨。

黑尾记得那个夜晚的马戏团里面没怎么开灯,跟平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样子不同,他跟研磨一起走在曲折的剧院里,面前是一条漫长的黑暗的甬道。然后,他们在寂静之中突兀地听到了女人的歌声,有个女人在甬道尽头的小房子里面唱歌。

这是相当诡异的场景,黑尾最开始没打算过去,然而研磨在旁边扯了扯他,说:“爵爷在前面。”

黑尾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行色匆匆的日向,他的小爵爷脸色不怎么好,往甬道那边走,目的地是那个小房子,黑尾想爵爷怎么会在这里,他让研磨稍微等他一下,然后去追小爵爷。黑尾记得那时研磨一双金黄色的猫眼幽幽地在昏暗中发着光,他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也只是沉默地点点头。黑尾后来猜想,研磨是想和他一起去的。

 

他那时候被一种叫做“日向翔阳”的东西迷了眼,看不见自己友人的小心思,也看不出他压抑着的静谧的情感。这些东西他以前是会看到的,他在研磨受伤后有在反思自己,反思的结论是小爵爷是猫薄荷,遇上他就有上瘾的危险,他了解到了,戒不掉,黑尾回忆起研磨满脸鲜血的样子,觉得自己就算缓慢也得戒掉。

 

黑尾很少怕什么东西,年幼的他第一次浑身发抖是为了研磨。他当时追上了爵爷,爵爷听说研磨也在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换了方向陪他一起找研磨。黑尾带他回到原来的地方,研磨已经不见了。他找到自家友人的时间恰好,恰好到他正巧看到研磨的身体被压迫到一个无法挣扎的角度,穿着魔术师服装的男人把刀尖探入了研磨那只金黄色的眼睛。一寸一寸,一寸一寸。黑尾听见自己说不要,刀尖挖进了研磨的眼睛,还恶意地搅了搅。

 

那一瞬间黑尾觉得那把刀是在自己脑髓里面的——他的友人可能会死,所以他在魔术师愉悦的笑声里冲了上去夺了刀,把人扑倒在地双手握着刀刺向身下那人不断挣扎的身体。黑尾的出刀简单又致命,把人的脖子刺得鲜血淋漓时,那人的血液飙起来溅到他身上,黑尾被烫得一缩。

 

他十三岁,正在杀人。

 

他稍微回了神,才发觉爵爷在哭泣着拥抱他。小爵爷哭喊着“黑尾铁朗”,小爵爷的左手揽着他,小爵爷的右手握在他手里的刀刃上,小爵爷说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该杀人的铁朗。

 

黑尾第一次看见爵爷那样痛苦的表情,甚至像是一种自责。黑尾想你自责什么啊小爵爷,拉着研磨来马戏团的是我,在危险的地方抛下研磨的也是我,该忏悔的是我才对吧。然而他手里面的刀太沉重了,上面浸透着施暴者的、他自己的、他友人的以及他的珍宝的血,所以黑尾垂了眼睛,把刀放下来了。

 

然后小爵爷拿着刀,在他垂眼的那一瞬间颤抖着手,杀死了那个还在苟延残喘的魔术师,他的脸色是苍白的,对着黑尾抖着嗓子说:“这件事,本该跟你们没关系的,你那么年轻,不该杀人的。”

 

黑尾先是感受到滔天的愤怒,然而在看到爵爷脆弱的眼神时,怒火全都变成了悲哀。他看着面前血红的一切,忽然生出一种不切实际的荒诞感来。

 

他的友人因他遭罪,他的宝物因他染血。

 

爵爷的随从之前被支开去了那个小房子,现在回来了,他看到爵爷身上的血一惊,爵爷问“唱歌的是谁?”

 

随从说不知道,那个房子烧起来了。黑尾这才后知后觉地听到远处烈火烧灼的声音,他的神经崩得死紧,所以他甚至能迷幻得听到火焰里面女人的歌声与惨叫。

 

一直抱着他的小爵爷突然失去了力气一样,黑尾看他时,觉得小爵爷要碎掉了。

 

5.

黑尾不喜欢医院。研磨躺在病床上,眼上缠着纱布,唇色苍白,有一种无生机感,他故作愉快地跟他闲聊,哄自己的友人开心。但是他的友人显然在想着其他事情,还意外地坦诚。研磨说为什么呢小黑,为什么爵爷不来抱抱我?

 

他是在真实地苦恼,黑尾甚至能从他平日里疏离的脸上看出一丝委屈,他这时才觉出自家恹恹的友人心里藏了个人。黑尾喜欢把珍宝展示出来,研磨喜欢把喜欢的东西藏心里,这本该没什么问题的,然而躺在床上、因他遭罪的研磨告诉他:

 

我喜欢你的珍宝。

 

小爵爷是猫薄荷,上瘾,黑尾要戒掉。

 

他在三人的关系中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这一步很细微,然而不管是研磨还是爵爷都能感受得到。让步的黑尾开始疏远爵爷,被纵容的研磨开始笨拙地向爵爷露出柔软的肚皮,而被黑尾拖出金壳子又再次被抛弃的爵爷好像已经习惯了,他娴熟地退出,给自己盖上一个温和坚强的外衣。

 

或许真有那么一点“旁观者清”的意思,他才能站在兄弟们之外,旁观着爵爷和他的追慕者们。看着看着,他就发现,无论是谁,都不会得到爵爷。

 

他是养父,他们是养子,仅此而已。

 

5月25日

爵爷带回来一个叫彻的男孩,黑尾对着那个笑眯眯的孩子没什么好感,他从他身上,嗅到了死尸缠身的气息。

 

5月26日

研磨在给牛岛和爵爷送茶时,黑尾在剪玫瑰花,楼下的玫瑰花园一直是他亲自照料。研磨摔碎杯子时,他觉得,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要发生了。

 

5月27日

黑尾没想带牛岛会联系他,坦白说,他跟牛岛少爷的关系还不错,但这不代表他听见牛岛要自己拍研磨和爵爷的照片时不会生气。

 

然而他想,如果研磨的感情已经到了被这位向来迟钝的牛岛若利都能察觉的地步,那就很危险了,他不止一次提醒过研磨,爵爷的芯子有点冷漠,别把一切都压在他身上。

 

不过牛岛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起爵爷和养子们的关系,这是个问题,或许跟那位总藏在牛岛背后目光纯良的彩小姐有关系,虽然他跟研磨都不觉得这位彩小姐纯良,没有哪家天真的小姐能把对自家哥哥的心思藏那么久,还能微笑着跟别的男人交谈。

 

回去后研磨问他彩小姐为什么放弃牛岛若利,黑尾想可能是爱吧,因为爱所以有限制,就像彩对牛若,就像他对——

 

嘘。

 

黑尾对自己说,后面的东西就不要想了。

 

6月1日

黑尾都要忘记自己答应牛岛拍照片的事情了,听见研磨的表白纯属意外。他在酒窖里想拿杯酒喝,就听见了研磨醉醺醺地跟爵爷说话的声音。

 

研磨说得有点混乱,黑尾压制住心中的自嘲,想这孩子表个白都不能好好讲话。

 

研磨最后说:“我喜欢翔阳,是那个会哭会笑的、喜欢小黑的翔阳。”

 

黑尾是听到这句话才愣住的。

 

他回到房间时才察觉到自己当时拍了照片,他脑子有些恍惚,或许是因为“喜欢小黑”和“翔阳”放在了一起,像是一道惊雷一样肆无忌惮得把那些隐晦的、陈旧的东西一起都翻了出来,把他这些年所有的建设、所有的忍耐都一下击溃。

 

黑尾按住自己的心脏,说没什么好不甘心的。

 

黑尾把照片带给了牛岛,他笑眯眯地轻敲着桌子,说“我把这些东西带给你,是让你好好想一下是否要让彩小姐和爵爷订婚的。研磨爱着父亲,其他兄弟也一样。”

 

牛岛却笑了,说:“果然是虚假的血缘。”

 

黑尾那瞬间觉着这位成熟强大的牛岛少爷在嫉妒。

6月3日

黑尾找到研磨时,研磨的表情茫然又脆弱,黑尾叫了他几声,研磨才抬头,他的声线有点颤抖,眼睛是黯淡的,他说:“我杀人了,小黑。”

 

黑尾从没有将“孤爪研磨”和“杀人犯”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他睁大了眼睛,平复了下心情说“好”,他说“没关系,爵爷不会知道的。”

 

6月6日

黑尾铁朗过去忘不掉的是研磨满脸鲜血、脸色惨白的样子,他觉得自己以后的梦魇要换了,换成这个破碎的、毫无生气的年轻爵爷。黑尾想没有谁有资格杀死日向翔阳,只有靠近过太阳的人才能触碰他。

爵爷最后一句话是叫他的名字,他在爵爷耳边说你在玫瑰的天国里等等我,千万不要一个人偷偷抢跑,如果被我发现了,就把你泡进圣水里洗个几遍,那时候你可别想拿我的衣服当毛巾用。当然如果魂灵会感冒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借给你。

 

他把依旧温暖的日向翔阳抱在怀里,闭着眼虔诚地低下头。

 

他十三岁的时候就想要亲吻他的小爵爷,最终在十七岁的时候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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