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四年小皇帝的日向殿下(下)

#挖坑太多,能补一个是一个

#诶嘿嘿嘿你看我慢慢不就补完啦

#最近三次元忙不过来啦,但会加油哒,为了君君的巨日我也要挺下去!

1.

孤爪研磨被侍从推着进门时,轮椅上的木轮碾过门槛发出“轱辘”一声响,这响声不大,对于久病的人来说却刺耳的很,更何况是那位向来喜欢清静的月岛殿下。

 

月岛萤睁开眼睛嘲讽地看他,发色是那种黯淡的浅,因为不常打理而有些长,半遮住了他青色的晦暗的眼皮。他向来高傲,鲜少有这种弱者的姿态,孤爪研磨回想起这位四殿下当年用雪白的丝绢擦着手说他送的玉如意脏,一时有些新奇。他性情单薄惯了,纵使有心性起伏,也只是睁大了自己无害的猫眼盯着人。

 

月岛萤看着眼前白衣玉带、面容安静的小殿下,用嘶哑的嗓子开了口:“怎么?是迫不及待看哥哥的笑话了吗,七·弟。”

 

他一声七弟是咬牙切齿的,研磨皱眉咳了咳:“你现在不该动怒的,四哥。”

 

月岛萤闻言笑了,说:“你面具是越套越熟练了,也是我听了日向的话放了你,不然哪里轮到你长大成人露出獠牙。”

 

研磨眸子静悄悄的,里面汹涌着晦暗的情绪:“嗯,研磨在此谢谢四哥饶了一命。不然我可想不到,那么一身傲气的四哥,也会像父亲一样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月岛萤“呵”了一声,不想理他了。

 

研磨让下人拿出了一个玉色透明的药瓶,垂了垂眉眼说“这里面是解药,四哥有了它,定不会死在这么风华正茂的年纪,仅此一瓶。”

 

他垂着眼睫的样子乖巧又温顺,让月岛想起来当时围猎时,这个不过十一的孩子为救日向断了腿,咬着嘴唇冷汗淋漓地窝在日向翔阳怀里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月岛萤不会被兄弟情深蒙蔽双眼,他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拙劣的自导自演。因为过于拙劣,所以他不屑于拆穿,也曾想要杀了这个心黑的疯猫,在被翔阳拦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月岛萤想他该动手的,把这个吃人肉的野兽掐死在摇篮里。然而时光无法回溯,再怎么厌恶也改变不了他现在受制于孤爪研磨的事实,所以他只能躺在床上看着那孩子一脸苦恼地说“啊,我忘记了,四哥最讨厌脏东西了,当时扔了我的贺礼,现在这解药被下人碰了,四哥一定也看都不想看了吧。”

 

说完,他就敛着眸子把药瓶扔到了窗外的池塘里。月岛萤听见瓶子进入水中发出“咕”的一声响,忽然扬了扬下巴笑了:“孤爪研磨,你所有的倚仗不过是日向翔阳而已。你真的以为,翔阳他会看不见身边的凶兽吗?”

 

他的笑容张狂又嚣张,一如既往。孤爪研磨转了身,准备走了。他从母妃死后就没有剪过头发,此时发丝黄色的部分已经褪色,黑鸦鸦地垂在他扶着轮椅的手臂上。月岛萤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声音低哑下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了牢里我那位影山兄长的健全,四哥知道什么事情不该说就对了。关于翔阳——”

 

“——世上只有我最亲近他,我死也不会放开日向翔阳。”

 

孤爪研磨出了月岛殿下的卧室时,才后知后觉发现这院子加了很多新摆设。灵趣的木工,搬来的书本,甚至还在葡萄架下面新加了个秋千。

 

一看就是日向翔阳的手笔,一心想把好的有趣的补偿给自己的亲兄长,只是可惜了,那位活不了几天了。他毒死父皇时算的清清楚楚,不出二十天,那毒药就能夺了人的命。

 

身后的下人说“主子,冷”,随后给他披上件暖和的斗篷,孤爪研磨捏着斗篷的一角,没被完全藏住的漆黑发丝露出了几缕在外,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母妃已经死了五年了。

 

他跟日向翔阳,也一起住了五年了。

 

2.

十一那年,在围猎前夕,他的母妃把他揽在怀里,眸子里有着悲伤和疯狂,那是一种近似妖邪的痴念,她说研磨,我的乖孩子,母妃总算想明白了,皇上爱的是我的主子,最宠爱的自然是她的遗孤。所以你明天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讨好日向殿下,最好是于他有救命大恩,才能讨得了皇上的欢心,这冷宫我算是住够了。

 

她说,我的乖研磨,母亲就只能依靠你了。

 

研磨脑子里一半是陪他一起长大、笑容阳光耀眼的日向翔阳,一半是苦苦哀求、疯狂凄惨的母妃,他扇了扇眼睫毛,想“日向翔阳有很多兄弟,而母妃只有我一个”,静静说了声“好”。

 

围猎出了事故,研磨是窝在日向翔阳的怀里被疼晕过去的,等他醒过来时,屋里没开灯,他看见自己的母妃直勾勾盯着镜子里换上新首饰的自己笑:“果然没错,这次我总算摸清你父皇的喜好了。”

 

“研磨,母亲需要你,你真是个可靠的乖孩子。”

 

那时候十一岁的研磨缩在床上,像是缩在日向翔阳温暖的怀抱里,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那句“母亲,研磨好疼”。

 

但是研磨真的好疼啊,母亲。

 

十三岁时,笔作仙画了“雪庭梅共六子图”,当时母妃比研磨更加愤怒,她撕力竭地地说“明明我的孩子也是皇子”,并且摔了整个寝宫的东西,研磨缩在角度,努力使母妃的怒火不要波及自己,然而他发疯的母妃依旧抓住了他,打他骂他,最后眼睛血红地说“除了躲在人身后你还会做什么?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孤爪研磨被抓的疼了,泪眼朦胧地抽着气说:“是七子的,翔阳画了,是七子的。”

 

他的母妃愣过之后,便欢快笑开,说:“你快派人让皇上看到那幅画,皇上一定会心软的。”

 

孤爪研磨很少见到母亲温柔笑着的样子了,他重复着经历黑暗、咒骂与喧嚣。

 

——他在黑暗、咒骂与喧嚣中露出一个易碎的笑容,说:“没事的母亲,研磨会很可靠。”

 

他那躁郁易怒的母亲大人,忽然安静下来了。那天晚上她温柔抱着研磨,给他唱摇篮曲,在研磨睡着之后哭着说“对不起”。

 

研磨没睡,他在难得安静的夜晚牵起唇角,想耐心点,耐心点,一切都会更好的。

 

耐心点。

 

他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

 

耐心点。

 

他揉着眼睛喊“母亲大人”。

 

耐心点。

 

他被一双属于母妃的鞋子绊倒。

 

耐心点。

 

他抬起头,看见自己的母亲挂在高高的房梁上。

 

耐心点,噩梦总会过——

 

——噩梦不会过去,他被黑暗压的奄奄一息。

 

那闪着光的孩子不顾一切阻拦冲破了他的黑暗,孤爪研磨把人抱了个满怀。

 

现在,我只有你了,你把我叫醒,我不会放手了,小太阳,来到黑暗里陪陪我吧,我会为你加冕。

 

3.

孤爪研磨是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才来到日向小皇帝的寝殿的,他刚挂上浅淡弧度的笑容,就听见宫殿里面传来一声凄惨的哭叫。

 

是那种,被抛弃在雪夜中的孩子一样凄惨的哭叫。

 

他的小太阳裹着依旧不是很合身的宽大龙袍,抱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冲出了门,哭着喊着叫太医。

 

孤爪研磨认出来了,那个死也要挂着微笑的家伙,是他亲爱的三哥,及川彻。

 

他想起来上一次见这人时,他对他笑容狡黠:“嘘,研磨,我可不会受你威胁,让小不点被你全然蒙在鼓里的。”

 

研磨那时候说:“没关系,翔阳不会信的。”

 

及川彻眨了眨眼:“打赌吗?他会选择信我。”

 

孤爪研磨看见青石砖地上有蜿蜒的血迹,他从没有想过风流张扬的人物会以这种方式结束掉自己的生命,他嗓子有些哽痛,再一次觉得这群兄弟们都很麻烦。

 

一个个的,牛岛若利也好,及川彻也好,为什么死了还要把血染在他的翔阳身上?简直就像是死了也要标记所有物的疯子。

 

——他输了。

 

4.

昔日龙生七子,各个惊才绝艳。哪能想到二五分裂,五中战死一个,病死一个,自尽一个。手足相残,一半阴阳相隔。

 

孤爪研磨以为及川彻死后自己就会被日向翔阳质问,然而没有,什么也没有。日向翔阳依旧温柔笑着,对着他招手喊“研磨”。

 

虽然孤爪研磨会觉得,这样的日向翔阳,在阳光下是透明单薄地要消失的样子。

 

在月岛萤死过之后,日向翔阳就病了。他病的季节是大雪天,御花园里的梅花照样开的红红火火不知忧愁。他咳着咳着就笑了,研磨问他笑什么,日向翔阳说:“若是我不做这个皇帝,你说今年我是不是还跟大家在一起摘梅花呢?”

 

研磨皱着眉,有点心疼了:“前些日子赤苇画师不是回来找你吗?为什么把人赶走了,若不赶走,你好歹还能让人画些画。”

 

日向翔阳眸子失了光,像是一堆枯萎的花,他说:“不画了,人都凑不齐了,何况我这病秧子的样子,传出去也不好听。”

 

孤爪研磨伸手揉揉他额头:“你才十七。”

 

日向翔阳抓了他手,笑出来雪白的牙齿:“你也是。”

 

“研磨,我觉得十七年已经够长了。”

 

孤爪研磨当他开玩笑,想要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攥得紧紧的,甚至被箍得发青,他垂眼看见日向翔阳依旧对他笑,这个少年这么几年逐渐长开,眉目如画,笑起来让人心慌意乱,他说:

 

“研磨,你别走。”

 

“你跟我一起下去跟兄长们赔罪吧。”

 

孤爪研磨冷静的厉害:“你全都知道了?”

 

日向翔阳手劲没松,说“嗯。”

 

孤爪研磨说:“你舍得让黑尾铁朗和影山飞雄再失去两个弟弟?”

 

日向翔阳抿抿唇,笑容依旧挂在脸上:“舍得的,他们比我更适合做皇帝。”

 

研磨软了嗓子,对他手心的小皇帝说:“你不必死的,你没有错,翔阳。”

日向翔阳摇摇头,垂着脑袋:“若利说你骗我,我没有信;影山说你骗我,我没有信;月岛说你骗我,我也没有信。及川说你骗我,我,假装自己没有信。现在,大哥也说你骗我。”

 

“我的兄弟们都说你在骗我。”

 

“我抛下一切选择相信你。”他抬眼,明明挂着笑颜,眼中却有野兽的锋芒和哀伤:“你让我失望了,研磨。”

 

“没有人教过我残害手足的,研磨。是我选择了信你,他们才会死去。我不是要陪你去以死谢罪的,是我对不起大家,我是要去下地狱的。”

 

“而现在,是我要拖着你下地狱,而非你拖着我。”

 

日向翔阳蹭蹭他的掌心,喃喃道:“我只有你了,研磨。”

 

孤爪研磨感受到伴随着恐惧而来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即使死神拿着刀站在他身后,他依然因为这句情话而心跳如鼓。

 

所以他俯下身,从轮椅上下来握紧了他的小太阳的手。

 

“好啊,皇帝陛下。”

 

5.

堂乐七年,帝与七王爷受火烧而亡于寝殿。太子黑尾铁朗继位,五王爷影山飞雄辅政,改国号为“祀亲”。“笔作仙”再未作画,王宫中“雪庭梅共七子图”成为绝版,是为国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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